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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們

曾經(jīng)鮮衣怒馬

卻“生活”在地下世界

被黑暗吞噬2200多年

直到1974年的“一束光”

將它們照亮

驚艷世人

（秦始皇兵馬俑現(xiàn)世的藝術(shù)假想圖，制圖@王申雯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然而

光彩照人的顏色

在地下歲月的磨礪

和出土后的加速老化中

消失殆盡

只留下由8000多個真人大小的俑

組成的土黃色軍團

人稱秦始皇兵馬俑

（請橫屏觀看，兵馬俑一號坑，攝影師@劉工）

▼

即便如此

這些兵馬俑仍然

栩栩如生、恍若在世

他們千人千面、各不相同

（兵馬俑的不同形象，攝影師@張?zhí)熘?amp;柳葉氘&丁俊豪&楊虎&劉兆銘，制圖@楊寧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甚至

縷縷發(fā)絲，纖毫畢現(xiàn)

（跪射俑的發(fā)型，攝影師@張?zhí)熘茍D@楊寧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兩千多年來

黃土雖然將它們掩埋

時光卻未將它們遺忘

如今

考古工作者幾十年的努力

終于可以讓我們通過三位普通秦人的視角

重現(xiàn)那段遙遠的過往

01

工匠 “臧”

公元前221年

秦滅六國

負責皇室工程營建的機構(gòu)宮司空

接到一旨命令

要抽調(diào)技藝最精湛的工匠

去參與一項新產(chǎn)品的研發(fā)

陶工臧（zāng）

極有可能被選中參與其中

他曾為皇室制作磚瓦

作品就覆蓋在皇家宮殿的屋頂

（夔[kuí]紋大瓦當，攝影師@柳葉氘，制圖@楊寧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此外

全國各地的制陶精英也被征召

包括來自今陜西大荔和山西夏縣等地的人員

共同組成了一個頂尖的研發(fā)團隊

（秦代工匠會在作品上留下名字，即“物勒工名”制度，下圖為制作兵馬俑的部分陶工名字列舉，其中“宮”為宮司空的簡稱，攝影師@張?zhí)熘?，制圖@楊寧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之所以如此大范圍地征召能工巧匠

是因為他們將要開發(fā)的新產(chǎn)品

不是服務(wù)于小官小吏

亦非普通貴族

而是剛剛一統(tǒng)天下

自認為功過三皇、德高五帝的秦始皇

這種新產(chǎn)品

也不是凡世俗物

而是準備在秦始皇死后

和他一起進入地下世界的

“人”

（秦始皇帝陵博物院前的秦始皇雕像，攝影師@柒哥）

▼

用活人殉葬

是古老的陋習(xí)

在商朝便相當普遍

統(tǒng)治者們要在地下世界

同樣擁有生前的一切

即“事死如事生”

（下圖為秦公一號大墓，墓主為春秋時期的秦國國君景公，一個個箱子或匣子裝殮殉人，計166人，另有20人無葬具埋在土中，共計殉葬186人，攝影師@李文博）

▼

但到了春秋戰(zhàn)國時期

社會劇變，百家爭鳴

活人殉葬受到猛烈抨擊

于是

權(quán)貴們開始用木或陶等材質(zhì)

雕塑成人像

代替活人殉葬

即“俑”

（出自《禮記·檀弓》鄭玄注）

▼

俑，偶人也，有面目機發(fā)，有似于生人

但此時俑的體型往往遠小于真人

并且制作簡單

（戰(zhàn)國木俑，攝影師@楊虎，制圖@楊寧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但即便如此

人俑在孔子的眼中

依然是活人殉葬的余孽

（出自《孟子》，意在詛咒發(fā)明俑的人，沒有后代）

▼

始作俑者，其無后乎！

而晚于孔子200年的秦始皇

顯然毫不在意孔夫子的看法

而且他還要對俑進行一次史無前例的升級

即按照真人形象

制作大型俑

（秦統(tǒng)一全國前的騎兵俑，矮小粗糙，圖片來源@咸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，制圖@楊寧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但大型俑的制造難度

顯然比小型俑困難許多

包括臧在內(nèi)的研發(fā)團隊

不知經(jīng)歷了多少次試制

終于找到了方法

他們選取驪山北麓的黃土作為泥料

并摻入少量砂粒增強硬度

制成泥胚

然后采用泥條盤筑、捏塑、模制等方法

自下而上制作陶俑初胎

（鎧甲武士俑初胎制作示意，腿有的為實心腿，足踏板有的與俑整體分開制作，下圖僅為其中的一種制作方法，制圖@楊寧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初胎完成后

再用刮削、刻劃、堆貼等方法進行細節(jié)雕刻

修整頭發(fā)、眉毛、胡須、眼睛、衣紋等部位

（鎧甲武士俑細節(jié)雕刻過程示意，制圖@楊寧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甚至連鞋底的細節(jié)

都不放過

（跪射俑鞋底細節(jié)，衲線的針腳都真實的表現(xiàn)出來，攝影師@楊虎，制圖@楊寧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之后再放入窯中燒制

經(jīng)歷約1000℃的高溫洗禮

泥人“成長”為陶人

身軀更加硬朗

形象也已接近真人

（鎧甲武士俑燒制示意，燒制成功后會用粘接劑將各部位組合起來，制圖@楊寧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但臧等人感覺

僅做出外形還不夠

似乎還缺少點什么

于是

他們從漆樹中取得生漆

從各種礦物中獲得紅、藍、綠、黃等顏色

還通過人工冶煉的方式合成了紫色

（部分礦物顏料示意，攝影師@張?zhí)熘?、圖片來源@視覺中國，制圖@楊寧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眾多顏色的獲得

令俑的形象得以全面升級

如同真人一般“活了起來”

一件寫實風的真人俑

誕生了

（鎧甲武士俑上色過程示意，制圖@漢青&楊寧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我們不難想象

人們第一次見到它們時

是何等震撼、欣喜、驚艷

（綠面俑，依然保留有少量色彩，攝影師@張?zhí)熘?，制圖@楊寧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而始皇帝的野心

不僅僅是制造出一件真人俑

他要用這種技術(shù)無限復(fù)制

從而造出一支

和他引人為傲的秦軍一樣龐大的地下軍團

這時

士兵喜登場了

02

士兵 “喜”

公元前247年

都城咸陽帝王家的嬴政年滿13歲

湖北安陸縣普通人家的喜年滿17歲

這一年對他們來說都是人生的重要時刻

嬴政登基為王

喜登記戶籍將要服兵役

不同的是

嬴政擁有改變所有人命運的能力

而喜的命運卻并不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

（跪射俑側(cè)面，攝影師@張晏銘）

▼

按照秦國律法

男子年滿17歲便要服兵役

在戰(zhàn)場上

每殺敵一人，就升一級爵位

并賞賜良田、住宅

殺敵越多，賞賜愈多

即便是地位低下的奴隸

只要戰(zhàn)場殺敵

也可以贖身為庶民

甚至加官進爵

這便是軍功爵位制

對于出身普通的喜而言

這幾乎是他改變自己命運的唯一途徑

（關(guān)于秦國服兵役的起始年齡，目前仍有爭論，攝影師@趙有人）

▼

喜在軍中遇到了千千萬萬個與他相似的人

他們在軍功爵位制的推動下

樂戰(zhàn)、好戰(zhàn)

堪稱“虎狼之師”

（出自《商君書·畫策》）

▼

民之見戰(zhàn)也，如餓狼之見肉

在作戰(zhàn)中

他們都勇猛無比

一邊提著剛剛斬獲的人頭（戰(zhàn)績）

一邊繼續(xù)追殺敵人

（出自《戰(zhàn)國策·韓策》）

▼

左挈人頭，右挾生虜

像這樣的戰(zhàn)爭

嬴政登基以來不知發(fā)動了多少次

并最終

橫掃六國

一統(tǒng)天下

（一號坑內(nèi)的兵馬俑，攝影師@劉宏成）

▼

作為秦始皇最強力的支撐

這支軍隊也必須在他死后

在地下繼續(xù)拱衛(wèi)他的帝國

于是

就發(fā)生了文章開頭研發(fā)陶俑的故事

最終

臧等制陶工匠按照現(xiàn)實中士兵的形象、特征

上到一方將領(lǐng)

下至普通士兵

包括步兵、騎兵、車兵等諸多兵種

都被一一塑造出來

數(shù)量竟多達8000件

（目前并未完全發(fā)掘，8000件為根據(jù)人均占地面積推測所得；下圖請橫屏觀看，不同身份的俑列舉，手中所持武器多已不存，攝影師@張?zhí)熘w斌，制圖@楊寧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秦始皇還為它們營建了土木結(jié)構(gòu)的

地下軍營

并按照現(xiàn)實世界中的軍陣編列

包括步兵方陣、多兵種方陣和指揮部

（請橫屏觀看，秦始皇陵兵馬俑一號坑建造過程示意，其中俑為了方便展示，處理成穿越頂棚效果，實際應(yīng)為從坑道運輸擺放，制圖@王申雯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其中

一號軍營為步兵方陣

由將近6000兵馬組成

（請橫屏觀看，秦始皇陵兵馬俑一號坑復(fù)原示意，攝影師@張?zhí)熘?，制圖@王申雯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方陣最前方為“敢死隊”

他們不穿鎧甲、行動敏捷

方陣兩翼及后衛(wèi)的最外側(cè)隊列

則都面向外部站立

以便警戒四處來敵

（一號坑中不穿鎧甲的士兵，在戰(zhàn)場上為先鋒部隊，相當于敢死隊，攝影師@盧文）

▼

方陣內(nèi)側(cè)則是

手持戈、戟、劍的主體部隊

（一號坑主體部隊，攝影師@張?zhí)熘?/p>

▼

二號軍營為多兵種聯(lián)編部隊

弩兵遠距離射殺

騎兵迅捷襲擊

戰(zhàn)車兵猛沖突破

三大兵種協(xié)同作戰(zhàn)

互為補充

（請橫屏觀看，秦始皇陵兵馬俑二號坑復(fù)原示意，攝影師@張?zhí)熘?amp;劉兆銘&趙斌，制圖@王申雯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三號軍營為指揮部

將領(lǐng)們在這里謀劃作戰(zhàn)方案

（士兵手持銅殳[shū]，銅殳為儀衛(wèi)武器，說明這些士兵為警衛(wèi)人員，三號坑應(yīng)該為駐軍統(tǒng)帥的軍幕，即指揮部，此外還發(fā)現(xiàn)有焚燒的動物骨骼，可能為祭祀禱戰(zhàn)的行為遺存，制圖@王申雯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就這樣

秦始皇成功打造了

一支配置完整、氣勢恢宏的地下軍團

8000個像喜一樣的將士

被塑造成俑

永遠地守衛(wèi)在了秦始皇的身旁

至于他們的真實姓名

我們或許永遠也無法得知

但他們的形象已經(jīng)永遠定格在這一方天地間

（一號坑的兵馬俑，攝影師@張?zhí)熘?/p>

▼

而現(xiàn)實世界的喜

曾4次被征召參戰(zhàn)

并得以凱旋

或許因為軍功

他回鄉(xiāng)后被晉升為小吏

負責縣里的法律事務(wù)

算是一位被上天眷顧的幸運兒

與此同時

另一個普通人

也出現(xiàn)在秦始皇的地下帝國藍圖中

而他的命運

將是一個悲劇

03

修陵人“牙”

“牙”

本是山東蒼山的一名小官

在秦朝二十等級的軍功爵位制里

位列第四級

但他似乎并不富足

因為無力承擔一次違法帶來的罰款

而被押送到千里之外的關(guān)中驪山

充當一名卑微的修陵人

負責修建秦始皇的陵園

（秦始皇陵園，攝影師@丁俊豪，標注@楊寧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以他的身份

自然無法看到陵園的全貌

但管中窺豹

他依然可以感受到

這是一個前所未見的大工程

12個真人大小的文官俑

被埋入單獨的坑中

代表著秦始皇地下帝國的中央官署之一

即負責司法的廷尉

曾為小小官員的牙

見到此景不知會不會感慨

同為官員的他

如今怎么淪落到了這般田地

（文官俑，腰間佩掛有削和砥石；當時多用竹簡書寫，削為書刀，在簡牘上寫了錯字時，用削劃掉重寫；砥石為磨刀石，打磨削用；攝影師@張?zhí)熘?，制圖@楊寧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此外

兩套分別重達1噸以上的銅車馬

也被埋入另一個坑中

象征著負責皇帝出行的中央官署

太仆

如此豪華的“座駕”

不由得讓牙想到秦始皇出行該有多么的壯觀

而現(xiàn)實中見過此景的劉邦

發(fā)出了這樣的感嘆

（出自《史記·高祖本紀》）

▼

嗟乎，大丈夫當如此也！

（銅車馬，攝影師@張?zhí)熘茍D@楊寧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而上文提到的擁有8000個兵馬俑的

兵馬俑坑

以及后來發(fā)現(xiàn)的藏有石鎧甲等軍用裝備的

石甲胄坑

埋葬有馬匹的馬廄坑

共同組成了一個完備的軍事系統(tǒng)

象征著帝國的軍事力量

（一號坑兵馬俑，攝影師@李文博）

▼

此外

還有為皇室提供文娛服務(wù)的

百戲俑坑

（百戲俑，攝影師@張?zhí)熘?，制圖@楊寧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以及為皇室提供水禽表演的

青銅水禽坑

坑中用至少46件青銅水禽

還原了一個相當令人震撼的場景

經(jīng)過馴化的天鵝、仙鶴、鴻雁

在弦樂與鐘鼓的引導(dǎo)下

于水面上翩翩起舞

為皇帝提供水、禽、樂三位一體的立體表演

（青銅水禽，下圖中的馴鶴、馴馬圖像出自河南博物院藏漢代畫像石，攝影師@張?zhí)熘?，制圖@楊寧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就這樣

在眾多官署、兵馬

以及各類服務(wù)機構(gòu)的簇擁下

秦始皇的陵墓居中而建

其地上封土高度超過50米

封土內(nèi)筑有九層高臺

供秦始皇的靈魂登高出游

地下?lián)碛猩钸_30米的地宮

以水銀為江河，模擬帝國版圖

以星宿為天文，模擬宇宙時空

（秦始皇帝陵地宮結(jié)構(gòu)推測示意，制圖@楊寧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陵墓、各類陪葬坑

共同形成了一個功能完備、如同真實世界的

超級陵園

這就是千古一帝秦始皇

想要打造的

永生的地下帝國

（秦始皇帝陵園布局示意圖，攝影師@張?zhí)熘?amp;柳葉氘&趙斌&器，制圖@楊寧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而與高高在上的秦始皇相比

牙只是一個卑微的修陵人

他日日夜夜地勞作

最終只是為了帝王的南柯一夢

繁重的勞作

加之食不果腹

牙最終在積勞成疾中死去

人們在瓦片上刻下他的身份信息

便把他匆匆埋葬

（“牙”瓦志，攝影師@柳葉氘，制圖@楊寧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更有許多修陵人

因工作中的些許差錯

就被殘忍殺害

身首異處

史籍記載

全國各地的徭役之人源源不斷地

被押送驪山修陵

人數(shù)多達70萬

（出自《史記·秦始皇本紀》）

▼

及并天下，天下徒送詣七十余萬人

而在公元前210年秦始皇駕崩前后

一批徭役之人正從江蘇徐州被押往驪山

不過他們并沒有真正到達

而是掙脫了捆綁手腳的枷鎖

決定同命運作斗爭

一部分人在途中四散逃走

另一部分人決定追隨押送的官員另謀出路

不過他們誰也料想不到

得益于這次反抗

不久后

他們竟成為了另一個時代的開創(chuàng)者

而這位押送人

名為劉邦

（劉邦在今河南芒碭山附近放走了徭役之人，傳說在逃走的途中遇見大蛇擋道，他拔劍斬蛇，下為劉邦斬蛇雕塑，該雕塑位于河南省永城市芒碭山主峰南麓，攝影師@石耀臣）

▼

不久

又有一批被押送戍邊的人員

在陳勝、吳廣的帶領(lǐng)下起義

他們發(fā)出

“王侯將相，寧有種乎”的吶喊

并很快攻打到驪山腳下

可秦始皇的地下“軍團”

卻無動于衷

隨著抔抔黃土的覆蓋

消失在了人間

這一消失就是兩千年

無人知曉

無人問津

直到2200年后一次偶然的發(fā)現(xiàn)

04

2200年后

1974年

西安臨潼縣（今臨潼區(qū)）西楊村的農(nóng)民打井時

偶然發(fā)現(xiàn)了破碎的陶人身軀

不明所以的村民以為是神靈現(xiàn)身

并對它頂禮膜拜，祈求保佑

而事實上

這就是秦始皇兵馬俑

（一號坑內(nèi)兵馬俑，攝影師@劉艷暉）

▼

之后不久

考古人員的發(fā)掘

正式拉開了兵馬俑重見天日的大幕

但困難重重

（考古發(fā)掘現(xiàn)場，攝影師@張?zhí)熘?/p>

▼

兵馬俑本是光彩艷麗

可是經(jīng)歷地下兩千多年的蹉跎歲月

“皮膚”大多老化，脫落

而幸存的色彩

也是“命懸一線”

（色彩保留較好的兵馬俑，攝影師@張?zhí)熘?/p>

▼

這是因為

兵馬俑的“皮膚”

是由生漆層和色彩層組成

幾千年來

它們中的有機質(zhì)早已老化

又習(xí)慣了潮濕、黑暗無光的地下環(huán)境

而當被發(fā)掘出來時

老化的漆層

或被表面的泥土沾落

或暴露在干燥的空氣中

因失水、氧化等

很快就開始龜裂、起翹、脫落

（兵馬俑臉部彩繪脫落情況，攝影師@劉兆銘）

▼

考古人員隨之摸索出了

多種保護手段

首先

在整個清理過程中

會在俑的表面不停地噴灑蒸餾水

以維持恰如其分的濕度

濕度過低，彩繪層會失水脫落

濕度過高，則容易產(chǎn)生霉變

然后

在清理表面的泥土?xí)r

要異常警惕以防止損傷到彩繪層

并使用特殊溶液對彩繪進行加固保護

（工作人員正在對剛出土的陶俑進行保護加固，攝影師@張?zhí)熘?/p>

▼

為此

考古人還將醫(yī)生使用的精密醫(yī)療器械

巧妙地應(yīng)用到發(fā)掘中

為兵馬俑“救死扶傷”

（工作人員在室內(nèi)對彩繪俑進行清理保護，攝影師@張?zhí)熘?/p>

▼

但殘酷的是

色彩總有消散的一天

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一項技術(shù)

可以暫停它們的“衰老”進程

時光奪走了它們的“容顏”

大地也沒有放過它們的“身軀”

長久以來

由于覆蓋的土層坍塌等原因

陶俑支離破碎

（兵馬俑剛出土?xí)r的場景，攝影師@趙斌）

▼

修復(fù)師們只能像拼圖一樣

重新拼合

這一過程往往需要相當長的時間

才能讓萬千碎片重現(xiàn)真身

（修復(fù)中的兵馬俑，攝影師@朱福升）

▼

以2011年發(fā)掘出的將軍俑為例

經(jīng)過了5年的修復(fù)

才恢復(fù)真容

而數(shù)千件兵馬俑

如果想要它們?nèi)w重生

可能還需要上百年的時間

（將軍俑，攝影師@張?zhí)熘茍D@楊寧/星球研究所）

▼

即便已經(jīng)重生的兵馬俑

仍很脆弱

腐蝕性氣體、大氣氣溶膠、降塵

細菌、溫度、濕度、光照等

都可能對它們造成新的傷害

（工作人員在做環(huán)境檢測，攝影師@張?zhí)熘?/p>

▼

以上種種限制

也正是至今秦始皇陵園中

還有眾多區(qū)域不能輕易發(fā)掘的原因之一

如今

兵馬俑遺址已經(jīng)吸引了

超過1.2億人次參觀

（數(shù)據(jù)截止至2019年，下圖為展柜里的跪射俑，圖片來源@視覺中國）

▼

人們或是

被龐大的陣容所震撼

（看臺上的觀眾與一號坑內(nèi)的兵馬俑跨越千年的對視，攝影師@劉艷暉）

▼

或是被它們千姿百態(tài)的表情

所吸引

（圖一中的兵馬俑好像一臉嫌棄的躺平，圖二中的兵馬俑好像在求抱抱，攝影師@陳團結(jié)&劉艷暉）

▼

但在這之外

我們還應(yīng)看到

匠人臧的發(fā)明創(chuàng)造

士兵喜的戰(zhàn)場拼殺

修陵人牙的悲慘境遇

以及普通人組成的起義軍的逆天改命

而他們背后

是千千萬萬個臧、喜、牙

是大秦帝國下的蕓蕓眾生

是人類長河中每個時代都存在的普羅大眾

（神情不一的兵馬俑，攝影師@趙有人）

▼

本文創(chuàng)作團隊

撰文：王長春

編輯：所長

圖片：晝眠

設(shè)計：楊寧&王申雯

審校：湍湍&擼書貓

封面攝影師：張?zhí)熘?/p>

專家審核

陜西省考古研究院研究員 許衛(wèi)紅

秦始皇帝陵博物院館員 馮鍇

參考文獻：

[1]陜西省考古研究所等. 秦始皇陵兵馬俑坑一號坑發(fā)掘報告1974-1984[M].文物出版社，1988.10.

[2]秦始皇兵馬俑博物館. 秦始皇帝陵園二號兵馬俑坑發(fā)掘報告[M].科學(xué)出版社,2009.

[3]秦始皇陵東側(cè)第三號兵馬俑坑清理簡報[J].文物,1979(12):1-12+98.

[4]西省考古研究院等. 秦始皇帝陵園考古報告（1999）[M]. 科學(xué)出版社, 2000.

[5]陜西省考古研究院等. 秦始皇帝陵園考古報告（2000）[M]. 文物出版社, 2006.

[6]陜西省考古研究院等. 秦始皇帝陵園考古報告（2001~2003）[M]. 文物出版社, 2007.

[7]秦始皇兵馬俑博物館等. 秦始皇陵銅車馬發(fā)掘報告[M].文物出版社,1998.

[8]陜西省考古研究所等. 秦陵徭役刑徒墓[M]. 陜西旅游出版社, 1992.

[9]袁仲一. 秦兵馬俑的考古發(fā)現(xiàn)與研究[M]. 文物出版社, 2014.

[10]段清波. 秦始皇帝陵園考古研究[M]. 北京大學(xué)出版社，2011.

[11]段清波. 秦陵：塵封的帝國[M]. 中國民主法制出版社，2018.

[12]蘭德省. 彩繪秦俑清理方法實踐[J].文物科技研究,2004,2(00):107-112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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···THE END··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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